年华本纪
潘靖壬
一
终于离开了令人难忘的高中，终于离别了梦回萦绕的牵挂，我望着日出的光，幻想夕阳的颜色。
“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，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……”我的天空，上演了太多悲欢离合，脸，没有了表情。我不知道还该要怎样的浮华，来填充我枯萎的青春。
我的爱情，早已死去。为什么要有爱情？我问自己。一个早熟的男孩说，爱情，是果子，是蠕虫，是天堂与地狱的间隔。我不早熟，我尚且幼稚，笑声，依旧是孩童的笑。所以，我不要什么爱情，十二月的风微凉着心事，我的方向，凌乱着向前。岁月沧桑了容颜，飞红落花，遗失了的不只是季节的遗骸，还有难以言说的情结。“陪我跳舞吧，洛丽塔”，我的心中许多个洛丽塔，
静悄悄地在记忆里开放，在记忆里埋葬，一个漫长的夏，足以褪去那些过往。但是，她们的影子，她们的容颜，总是在安静时向我袭来，我惊恐地闭上眼睛，又是一个熟悉的梦，带我奔向黎明。
你记得吗？在那个昏暗的教室里，我趴在桌上，伤神地仰望天空，你，在旁边安静地画着铅笔画，我坏坏地来打扰你，你不生气，换个方向，继续出神地画着。我自知没趣，又换个姿势，望天花板上结网的蜘蛛。我想，它们在忙碌什么？一年级时，我认识了你；二年级时，我喜欢上了你；三年级时，我伤害了你。就这样，爱情的轨迹终止在一次次的考卷上，为什么，它如此脆弱？终于，我忘记了什么是爱情。年华里，有太多的你，像花瓣，落了满地。我们的爱，永远不再回来。此刻正是盛夏，太阳焦灼地望着那些毕业的学子，他们的脸上，是汗水，是对前路的期盼，是岁月的印记。我，背起十二年苦读的行囊，站立在高耸的校门前，是久久的怀恋与迷惘。我忽然想起了那些老师，他们，在做些什么？毕业之后，还会忙碌吗？他们疲惫的脸，至今还映刻在我的脑海里。那个冬天，天格外的冷，冬至时的夜最为漫长，清晨七点，黑夜依旧笼罩大地。铃声已响，我匆匆地跑向学校，心想老师一定没来，就不会迟到了。到了教室门口，才发现，老师已经在检查作业，手套掉在地上也没去理会，只是专心地在作业上打着红记号。教室里没有暖气，冷风吹得她满脸通红，她甚至也没有发现我的到来。我怯懦地上前打招呼，她先是责备，然后示意我坐下，赶快开始读书。那个早上，是唯一没有被罚站的迟到的清晨，我想大概是天冷的缘故吧。但是，我感谢老师宽恕了我，放学后，我又在楼梯上遇见了她，我发现，她的眼里，尽是疲惫的光。我躲在一侧，不知为什么，我害怕与她目光对视的感受。我尾随她至楼下，她骑车回家，我又发现，她的背影，依然矫健。现在，我总是后悔，本来就没有完成作业，
为什么要说忘在家里呢？还有，我们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小小的欺骗？不过，一切都过去了，后悔与爱，将全部埋藏在夏至之前。
二
你的笑，温暖我的天空。弱冠之年，我习惯了孤独。寂寥年华，使机关算尽，令所想成真，这就是我二十岁无奈的生命。
秋风萧瑟的日子里，我趴在窗台，抚摸九月滋生的青苔，望着苍穹。忽然，雨打湿了脸庞。我想，在云层之上，一定有一个孤独的人，在静静地流泪。是大地给了我眷顾，让他来到了我的世界。他笑起来的样子啊，好像春天里最明媚的一束阳光。从此，我学会了最纯真的笑，不再彷徨。我又发现，我与他竟有那么远的距离。我变换起自己的角色，与他融为一体。他张开自己的天地，接受我的到来。我，便有了新的灵魂。
我知道，我不应该这么做，这是预演悲剧的开端。但我的确不能抗拒那侵袭而来的快乐，是他，带给了我生命中最多的欢愉。刹那间，我唤起了内心最浓厚的热情，不再让理性占据大脑，与他共铸疯狂，尽管那只是些小小的闹剧，因为我们尚且年幼。我给予了最多的爱，然而一切，顷刻消失。当一个人身上全部的价值与利益用光殆尽的时候，死亡，就会来临。我死了，他死了，她们都死了。这不是谁对谁的背叛，因为最终的结果比莎士比亚的喜剧更可笑。他想要的，没有得到丝毫。我想要的，早已化为灰烬。又从那刻起，我学会了恨，彻骨的恨。可每次恨从心生的时候，那些曾经的岁月，又会席卷而来。
我纠缠在自己编织的囹圄里，欲罢不能。可突然我发现，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，于我而言，也没有了任何价值。所以，我慢慢在遗忘，只是心中的痕迹，利剑划过的痕迹，无法褪去。后来，我明白了这原来是我无知的代价。
感谢年华，我已铭记，不再回来。
三
兄弟走了，影子，也不在了。我只是在寂寞的时候，忽然翻开那些已经老旧了的相片，还是望着远方，默默地出神。不知为何，我突然觉得天是如此的冷，风，似乎凝结成了冰。尽管这是盛夏。
我愣了愣，手心的十字架掉在了地上，上面镀的漆，褪了许多。我回头猛然一惊，原来之前的许多人，都走了。今年的夏天，空寂如死。我要重新来过。就要上大学了，仅仅是南院与北院的差别。我不知道，我是否还可以拥有曾经的纯真。不期待了，我早已立下誓言，要好好学习，向上海，或是厦门或是武汉，奔向研究生梦。可这仅仅是个设想罢了，人人都如此，又有几个成功？可我只想执着。
我依然分外爱恋与怀念这些真正的朋友们，不想失去。可你们，又在哪儿？即使我们相拥而立，我的心，也冰冷了，尘封了。但愿某天，我们可以重逢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成了欧洲迷。挪威的极光吸引着我的眼睛，俄罗斯的寒冷可以修复我的伤痕，法兰西的陶醉让我甜蜜的沉睡……或许这些只是幻想的美好，我们的祖国也足够迷人和伟大。但我想去探险，不顾一切，只要上天给我这样的机会。
通俗些，好好学习，才有可能。我突然觉着自己老了许多，机智了，稳重了。有一道光，射向我的眼睛，柔和明媚的光，那是日出。年华也许会死，日出却永远粲然，因为黎明早已来临。
我是
Jason
，那个熟悉的陌生人，风的眼睛。你可以记得。
四
高考结束了，忙碌也随之告别。本以为能够像野蔷薇一样，在漆黑孤独的寂静中重生，然而一切都只是念想。现实的残酷往往令你万念俱灰，只能够默默地一个人聆听，为了心中那个最初的梦想，必须努力拼搏。
时间似乎总是过得太快，日历已到九月，回头展望乱乎迷眼。那些关于快乐、痛苦、失望、悲怆的过往在这未央的八月，一切终结后只剩下悲伤蔓延。九月的微光依旧可以刺痛我内心的阴冷，如此熟悉的环境我不知该如何前行，每一个角落或许都有儿时无邪的记忆。夜晚，我和妈妈、阿姨一起，开始“铺好”四年后的辉煌。躺在宿舍，我开始沉思，一个人的世界为什么会如此落魄？四年的时光，我该如何在寂寥中慢慢度过？
已经习惯被时间遗忘的我，不再刻意追逐。对于梦的翱翔，我不会痴迷，云淡风轻，转眼就是过眼云烟。拿着那一沓厚重的教材，我开始发呆，何去何从。在灯火辉煌的校园，习惯性地看着牵着手的他和她，心已不再悲凉，静默的期待下一个黎明的出现。时间总能让记忆成为永恒，忽然发现，已经渐渐的习惯没有你的日子。
转瞬间，一个学期即将完结，一切终于归于沉寂。已经不再年少的我，要学会长大，在不知不觉中告别青春渐渐老去。怯懦的我该如何面对华丽转身后的第一次考验？虽说结果不很重要，但我还是很在意那莫名的名次。如果倒数第一，又该如何面对渐渐老去的父母？在挥霍中一个学期随风流逝，突然眼角湿润，眼泪不自觉地流下，我不知道这眼泪是否在嘲笑我的无能。逝去的日日夜夜，我不在追忆，只希望从明天开始能够脚踏实地，做个纯净的人，让阳光照射进我的心灵。
好好学习，报答自己，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的出众。爱恨消失前，用鲜血铸成回忆，串联起这苍老的画面。
作者简介：
潘靖壬，男，生于
1990
年，陕西商州人，现就读于商洛学院中文系2010级汉语言文学1班，曾在《商洛日报》、《阳光报》、《商洛学院学报》等报刊、杂志多次发表著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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